Monday, July 18, 2011

朋友们都上街了

转载自http://www.merdekareview.com

【赖康辉】阔别2007年净选盟大集会三年后,净选盟2.0再次于2010年启动。刚开始时,净选盟2.0的声势并不“非常”浩大,直到净选盟游行6月19日的推介礼,大家才开始热起来了,关注净选盟八大诉求并积极推动。
净选盟2.0集会推介礼后,极端右翼分子和政府便开始第一波的打压。土著权威组织(PERKASA)和巫青团陆续宣布以“示威来反示威”,与净选盟2.0的7月9日大游行打对台。土权还焚烧与践踏净选盟2.0主席安碧嘉的肖像,更发表“华人囤粮论”。警方过后也传召多人录取口供,颇有恐吓的味道,就连多为民联领袖穿净选盟或黄色衣服也被逮捕。后来,这种种的恐吓反而成了促使了民众上街的决心。副首相、内政部长和首相也轮流出来恐吓人民。
虽然我自以为“身经百战”,出席过不少集会,但是出席集会已成习惯的我在面对这次的白色恐怖,我还是有一股难言的焦虑,感觉就如杯弓蛇影般。这焦虑的深一层,当然就是担心政府祭出《内安法令》。虽然如此,我还是“假装”、“强行”自我镇定,仍积极呼吁中小学朋友、大学朋友、社区活动圈朋友及华团圈子的朋友出席该集会(但偏偏就是漏了邀请教会朋友出席)。我在面子书上呼吁朋友一起在面子书上佩戴净选盟徽章。
后来,这股难言焦虑不但越来越严重,而且似乎在成真。当时这种感觉的确让人讨厌。当社会主义党的朋友在宣传“够了,国阵卸任吧”运动被捕,同一段期间警方也闯上净选盟2.0办公室充公宣传品,加上工作不甚顺利,我的焦虑几乎到了顶点。政府和警方不断地抹黑他们,并尝试把他们与共产党和推翻政府挂钩,我当时又是焦急,又是愤怒。其实,唯有愤怒和感动超越害怕和焦虑,白色恐怖就会被破除,改革就有力量。
后来。我的愤怒终究成功掩盖了焦虑。写文章、写文告、翻译文告、在活动上鼓励朋友出席集会、紧张高峰期“偷偷”派净选盟2.0传单(唉,又不是干坏事,派传单也要偷偷摸摸),就连面子书(Facebook)上也得拼命宣传净选盟2.0,上载别人制作的净选盟短片。
没想到在我焦虑时,又给了我莫大鼓舞和希望的是,看到我的中学朋友、大学朋友、社区朋友等,一个一个在面子书上戴上净选盟徽章,有位朋友还放上自己穿黄衣带黄色眼镜染黄头的照片,面子书顿时一片黄潮,煞是壮观好看。朋友们还互相“share”有关净选盟2.0集会的一系列短片。加上看到社会主义党秘书长阿鲁茨万的短讯内容:“战友,不要忘记上次郭素沁等人是怎样被释放的,只有在广大群众压力下,政府才会释放他们,我们不可退缩,一定要继续抗争和游行”。让自己在害怕中充满斗志和不屈服的是伴侣和战友的互相协助和鼓励。除了面子书上朋友的响应,在以马来人为主的住宅花园战战兢兢地派净选盟2.0诉求传单也最难忘,心里害怕碰到“巫统的人”。
茨场街声势浩大
很多朋友都在前一晚便抵达吉隆坡并分配几个人露宿一间房。当晚朋友传来消息指警察搜查酒店房间,我们唯有逼自己入睡。虽然想睡了,但是电话及短讯还是一直进来,因为还有多位朋友在709当天才入城。我并无把握相信他们可以在709当天成功入城,而且还担心该集会的出席人数。
万万没料到的是,709当天早上,我多位朋友都成功入城,他们还说轻快铁通顺无阻,大家便散布在茨厂街各个角落用餐、聊天或养神。直到下午一时,大家收到动员动身的消息,便从各个角落出来汇集,各族同胞一起会合,茨厂街顿时展现了一片浩大声势,创下了茨厂街的历史。
由于前进至独立体育馆之路受阻,众人便与其他地点的群众一起会合在敦霹雳及富都路之间的马银行大厦前方。大家不分彼此的聚在马银行大厦前方,非常有秩序,也非常和平。随同的17岁小妹妹雪京为她第一次出席集会更感到兴奋异常,她表示这才是真正的全民融洽!其实,当时我带着小妹妹一起去集会是有些担心的。另一位第一次出席数万人集会的朋友国健也在那时走来走去四处看人潮,为此大集会叹为观止。可见朋友们都满怀希望。他们的勇敢让我感动。709当天,一位泰国前学生领袖朋友也在面子书同时留言于李凯伦、颜贝倪、我们几人“Be brave. Be strong. Be safe.” 看到这留言,我更满怀希望,政府的打压不但让净选盟2.0广传于国内,更冲到国际。
警方果然不让大家集会,很快的他们便发射水炮和催泪弹驱散我们,我和三位朋友被逼退回茨厂街。后来,教堂牧师收留了我们,以逃过警察的镇压。不幸的是,朋友国健与我们走失,他被逼退入了同善医院内。由于他的拖鞋坏了,警方强行闯入医院范围内,四处逮捕人,并逮捕了他。事后他还自称倒霉,但他没有丝毫怯意。
当他告知我们,他已被逮捕时,我不禁担心,但我还是定过神来,向他索取身份证名字、身份证号码及一位亲戚朋友的电话,再把他的资料交给负责紧急后援的马来西亚人民之声(SUARAM)娜莉尼和社运分子庄白绮。过后,我又得知一位教会朋友杰森和一位华团朋友李英维被逮捕(最后,他们都成功被释放了!)。当时我很着急,但又还是会觉得有一丝丝的安心,因为我对紧急后援部队有信心,我知道他们会和律师公会协调,救出我们的朋友。
朋友被打至全身瘀伤
当时,教会朋友杰森因为看不过眼警察逮捕和殴打集会者,便斥责警察是否是恐怖分子?警方并没有停止他们的行为,更朝他方向走来。警察大声问道:“刚才是谁讲我们是恐怖分子?”说完警察便马上逮捕杰森,并开始殴打他。警察将他打倒在地上,还用脚踢他。杰森被打至全身瘀伤,眼镜也被打破了。这严重的警察暴力是我过后才知道的。
另外,国健告诉我,他被释放回去已经很累便睡着了。第二天,他还在模模糊糊睡觉中,他的老爸便问他,是不是去709大集会?他反问老爸:“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上电视啊!”。他老爸还问道:“报纸报道警察说他们没有朝同善医院射水炮和催泪弹。”国健本来还有睡意,一听之下就火大了:“我当时就在同善医院,看见水炮和催泪弹射进来。”他老爸(站在国健立场那边)回答道:“喔,那报纸所写的不是骗人?!”
我听了国健的描述后不禁莞尔,但内心也感动不已。我出席这次集会的最感动事情不是我很“勇敢”,也不是我有多“聪明”,逃过被警察逮捕,而是有许多朋友第一次上街,集会已经不再是禁忌,而且已广泛被接受,更然人触动内心深处的是许多第一次出席者都不害怕被警方逮捕。只要越来越多人醒觉,政府霸权和权威将莅临瓦解。心中团火仍是炽热,民主改革前进要继续,前方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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